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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9章 一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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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9章 一更

一刻鐘前的葉爭流:無論多想抽卡, 我都不兌換成就點了。要管住自己的手!

一刻鐘後的葉爭流:我就抽一發,就一發。

畢竟,柳宗元看起來多麽寂寞啊。

葉爭流身為一個文學愛好者, 就應該路見孤獨, 拔卡相助。又怎麽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呢?

火速將30點成就點兌換成詩文箋, 葉爭流下定決心, 對自己默念道:這一次,無論抽沒抽出劉禹錫, 自己都不會再抽第二發。

做下決定以後,葉爭流再次點擊了抽卡按鈕。

【請問是否確定抽卡?】

【確定】

單抽沒有十連那麽華麗的特效,只有一道流光自空中升起,帶著四射的炫目光芒, 在葉爭流面前打了個轉。

在看到這一次的抽卡結果以後,葉爭流便失望地垂下了眼睛。

抽卡成品沒有炫目的金光,是一團些微斑駁的水墨色。

三星卡裝,采薇。

上一次接連抽出二蘇,果然是個奇跡。

而奇跡是不可覆制的。

葉爭流長嘆一口氣:實不相瞞, 我其實還想繼續抽jpg.

但之前就已經決定好,這是最後一次成就點兌換。既然一發沒能抽出劉禹錫, 葉爭流也就只有接受這個事實。

她總不至於跟自己耍賴。

過去太多次翻車墜機的經驗告訴葉爭流, 當你抽不出的時候, 就是氪空了家底也氪不出。所以不如把這些機會都留著, 等到下一次舉行活動的時候再用。

將柳宗元卡放回丹田裏的卡冊, 葉爭流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:柳宗元卡的第三技能, 後面好像並未標註“已激活”的字樣。

難怪她抽不出劉禹錫。

只是不知,二蘇和劉柳的區別究竟在哪裏?

是因為劉柳沒有血緣關系,還是因為他們沒有像二蘇那樣合葬在一處?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中秋活動結束以後, 葉爭流又恢覆了往常的作息。

但和平日裏的忙碌還是有少許不同,現在的滄海、風海二城已經走上正軌,葉爭流也通過人才系統選拔出合適的人才,安放到了適合他們的崗位上。

建設的車輪轉動起來,雖然每天都會有新的問題產生,但這輛嶄新的戰車已經有了前進的慣性。

葉爭流因此多了一些空閑。

在這樣的新生活裏,她很快就確定了一套更適合的時間表——

比如說,利用新開啟的地圖瞬移,一路打下定點標記。然後快樂地奔赴在探望殺魂的路上。

每逢單日,葉爭流會在中午早退。

地圖系統一天能夠瞬移一次,葉爭流便直接瞬移到梁國的位置,再從梁國往相鄰的夏國進發。

就這麽走上一個下午,晚上投宿客棧,或者在野外歇息。葉爭流會在自己抵達的地方打下一個新的標記。

然後,時間一過第二日的零點,地圖系統的瞬移次數自動刷新,葉爭流會在夜裏回到滄海城。等到早上起床,她就仍舊是那個勤懇的好城主。

第三日的中午,葉爭流繼續帶薪早退,瞬移到上次標記的地點,如此循環往覆。

這場尋找殺魂的旅程,很像是一趟輕松的自駕游,不,駕自游。因為馬夜裏拴在野外會丟,葉爭流一直在用技能趕路——畢竟她飛得比馬快多了。

中途遇到城鎮,葉爭流也會進去逛逛。

一路上,她領略了不少不一樣的風土人情,順便觀察記錄了其他城鎮的商品種類和商業模式,甚至還為明如釉收集了不少種子。

也是在這期間,許多葉爭流之前未曾發現的端倪,關於邪神和他們的信徒,也浮出水面。

正如同陽光背後的陰影那樣,日常生活裏一般人都不常註意。但一旦將精力放在上面,觀察者便會愕然地發現,它們竟然有那麽多。

當葉爭流認真留意著此事時,那些曾經被她忽略、無視、刻意避開甚至是不以為然的一切,便露出了它們蒼白而險惡的爪牙。

就葉爭流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,梁國主要是殺戮和色。欲的博弈場。

殺戮走的是恐怖襲擊路線,玄衣司的鼎鼎惡名能夠止小兒夜啼。

葉爭流混在茶館裏消磨了一個下午,聽說書人講了一段“玄衣司的那些大人們,誒呦不得了,過路時說他們的壞話被聽見,唰的一柄小刀扔出,就削掉了那人的下巴……”的故事。

葉爭流:“……”

這故事好像有點熟悉,她是不是在哪兒聽過。

除了茶館裏的說書人之外,葉爭流也親眼看到,當街上一隊身著黑衣的玄衣眾走過時,滿街俱肅的畫面。

黑色的人影在街頭出現後,寂靜就如同一個大大的橡皮擦,一瞬間抹過所有的喧囂和吵鬧。

買菜的婦人大驚失色,連忙蹲身把自家的小孩子抱進懷裏,順便掩住娃娃的口。原本提著鳥籠走在街上的老大爺左右看看,貼著墻根站在了屋檐底下。攤主不敢再大聲叫賣,手裏攥著一氈粗布,像是隨時預備著蓋上去收攤兒。

而那一隊玄衣眾——其實只有四個人,就那樣按著腰間的鋼刀,目若無人地走過長街,對於他們所引發的這場寂靜視若罔聞。

直到他們離開許久,仿佛被按下定格鍵的街道才流動起來。人們說話的聲音仍然不敢太大,摻著一半的氣聲,像是在試探著什麽似的。

葉爭流左右看看,進了一家生意稍顯冷落的酒樓,抖出一角銀子,要了兩個小菜,一壺清茶。

“不用找了。”

小二握著那角銀兩眉開眼笑,對葉爭流唱了個喏。他扭過頭去報了聲菜名,就聽這有錢的客官隨口問道:“那幾個黑衣的男人……是怎麽回事?”

小二臉上剛有遲疑之色浮出,便見桌子上又被撂下了一角燦燦新銀。

店小二咬了咬牙,手指極其輕微地一動,便把那角銀子攏進自己袖裏。他輕聲問葉爭流:“連玄衣司大人也不知道,客官您不是本地人吧?”

葉爭流似笑非笑地一點頭:“不錯,我們那兒沒有這個。”

主要是沒有在職的,叛出玄衣司的餘孽倒是不少。

比如前任城主啦、現任城主啦,還有黑甲營的大將軍啦……

“那您可就記住了,路上碰見這種穿黑衣裳的大人,可千萬別招惹。”店小二好心對葉爭流叮囑了一通。

“他們各個有武藝,有的人還會神通,平日裏便無人敢惹。別說客官這樣的外鄉人,就是咱們本地的,他們殺了也就殺了,之後也沒個人能替伸冤,多慘啊。”

葉爭流若有所思道:“官府呢?官府不管?”

“嗨呀,管了!”那店小二左右看了一眼,朝葉爭流靠近了些,又壓低了聲音。

“我跟您說,從前官府管過這事。衙役都派到了他們那個黑漆的小樓前——後來您猜怎麽著?玄衣司真把人交出來了。

那人走到衙門裏面,也不下跪,反手奪過衙役的腰刀,大笑一聲’敬奉吾神‘,刷拉一下就自己抹了脖子。嘖嘖嘖,血柱一下子竄出那麽老高,可哪兒都是,堂前的匾額上密密麻麻,全都是噴上去的血點子。”

葉爭流的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。

她已經知道,這個故事後面會發生什麽了。

果不其然,店小二緊跟著說:

“按理來說,人死賬銷,但放在玄衣司的大人身上,這事兒就還沒完。接下來一個月,那些去玄衣司門口要人的差役們都碰上了事。

要麽是自己喝醉跌進了水,要麽是突然被駿馬踏中了心窩,還有的誤服了藥耗子的**,嘿嘿,好一個誤服。

就連咱們官老爺,家裏的仆役也不知道犯了哪路災星,一個月死了兩個廚娘,三個管事,四個丫鬟,六個小廝……好客官,您就說吧,這玄衣司的事兒,咱們誰敢管?”

說到這裏,小二又埋頭開始擦起了桌子:

“但您要是每個月花上一錢銀子,在家裏供奉上他們玄衣司一塊神牌,那就又不一樣了。要是玄衣司殺了神牌戶,那就剁手抵還。

如果能一人花十兩,嘿,您就能在胸口這兒別一塊神牌,玄衣司的大人若是誤殺了,那就自己償命……”

真是一套好法子,又把信仰賺了,又把財給斂了。

這種黑。幫收保護費的套路將葉爭流聽得面無表情,心裏已經開始罵娘。

店小二不知葉爭流的心理活動,仍然在說:

“不過供了他們的神牌,一天早晚就得拜上兩次。也是邪門了,哪戶沒拜,玄衣司居然都清楚,難道是趴窗戶看了?

每個月月尾,沒拜夠數又拜得數目最少的那一戶,第二天就會變得空蕩蕩的,人全沒了。您見過那被野狗啃過的骨頭沒有?我跟您講,那些被玄衣司逮住的人家,從人到雞到狗,消失得比那啃過的骨頭茬子還幹凈呢。”

葉爭流:“……”

就尼瑪的離譜。

玄衣司不但在**式傳教,而且還在推廣末位淘汰制!

說到這裏,店小二忽然又喜氣洋洋地一揚聲調:

“不過,官府雖然不管這事兒,咱們歡喜尊卻不一樣。所有得罪了玄衣司的信徒,您只要能躲進歡喜觀裏,玄衣司也不能拿咱們怎麽樣。”

“供奉我們歡喜尊,每個月雖然也是一錢銀子,但每天只要朝拜一次就行。您最好晚上拜,只要心夠虔誠,您家官人一定龍精虎猛,沒準能佑得您一舉得男呢!”

葉爭流:“……”

好家夥,她當場就是一個好家夥。

真是用魔法對付魔法,以邪神抵抗邪神,這一波都在大氣層了吧。

歡喜尊竟然走的是市井路線,當真出乎葉爭流意料。

葉爭流:“……謝謝不了。”

“誒,您別著急啊。”店小二的眼睛軲轆軲轆地轉了幾下。

“不能得男也沒關系,那沒準是您官人不中用。凡是拜了歡喜尊的信徒,便都是天下的露水夫妻,您先拜著咱們尊者,尊者必可以保佑您找個其他官人成事,說不準就能有了呢?”

葉爭流:“……”

葉爭流麻木地看著一臉自豪的店小二,心想梁國這是藥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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